文汇报记者 王筱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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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图：李洁

“有幸与每一位你们如梦，未来，珍重！”央华版《如梦之梦》上周在西安收官后，剧中“五号病人”的扮演者肖战在微博写下感言。一如此前的71场演出，明星加盟带来的票房号召力着实令人瞩目。据相关报告数据显示，2021、2022连续两年，央华版《如梦之梦》摘得话剧门类年度票房冠军。

当明星带来的高流量，为舞台增添更多活力和关注度的同时，也引发了“粉丝经济”是否戏剧市场“双刃剑”的争议。更多业内人士则提醒，与其向明星借流量，不如让戏剧创作更多地回到艺术本身，让观众的焦点更多地聚焦于戏剧表演，多方共同努力营造一个更加纯净、健康的演出环境。

对于戏剧舞台，流量是一把“双刃剑”

从两年前央华版《如梦之梦》的首演起，肖战的明星标签就烙印在这部作品上，武汉站购票平台一度因人数过多而瘫痪，被网友称作用“卖演唱会票的方式”卖话剧票，而本月末场的演出，粉丝的气势依旧有增无减，购买的花束在剧院周边筑成花墙，场面颇为壮观。不可否认，肖战自身的人气与作品一马当先的票房和热烈的社会效应直接挂钩，这也正是“粉丝向”舞台作品最为明显的特征之一。

在文艺评论家方家骏看来，这样的现象并不令人意外，“任何时期，表演艺术都和演员自身的魅力有关，戏曲叫‘角儿’，公开称自己是‘角儿的艺术’，追捧某个‘角儿’，和现在追‘流量明星’几乎没什么差别，变化的只是粉丝群体的年龄、身份、方式。演员以自身的表演魅力，哪怕是自身的颜值争取观众，都无可厚非”。

作为舞台一线的工作者，导演栾岚参与了《如梦之梦》《暗恋桃花源》等多部作品的创排，“当年《如梦之梦》第一版邀请了李宇春加盟，让很多不知道话剧是什么的年轻孩子们开始了解戏剧，加强作品传播力的同时也带动了观众群体的增加”。舞台上星光灿烂固然是好事，但有时也会遮蔽作品本身的价值和艺术追求。在一些拥有多组演员阵容的舞台剧中，粉丝往往蜂拥购买自家“爱豆”的场次，而其余场次剩余大量空位的情况时有发生，长此以往，难免影响制作方对舞台品质的把控，并消耗专业话剧演员对表演的热情与信心。

好作品磨炼演员，好演员加持作品

近年来入场话剧舞台的明星演员不在少数，近期在申城登台的就有《寄生虫》中的郝蕾、马天宇，《皮囊》里的张铭恩，上剧场专属版《如梦之梦》里的倪妮，《让我牵着你的手》中的黄圣依等等，辛芷蕾的独角戏《初步举证》以及邓家佳主演的《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》也即将与上海观众见面。这其中有实力派的重返舞台，有人气演员的走出“舒适圈”，也有青年演员的舞台初试水。

舞台究竟有何魅力，让演员们愿意放弃影视剧的高回报，将珍贵档期留给受众相对较小的话剧？在专家看来，这与舞台艺术的“高门槛”密切相关。“话剧表演讲究角色情绪连贯性，对台词以及记忆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，并且有剧场环境情绪互动，这些都是在拍摄影视剧中得不到的，对锻炼表演基础能力很有帮助。”方家骏表示。

戏剧舞台对演员润物细无声的“滋养”，也是不少演员的共识。近期在爆款剧《漫长的季节》中为“傅卫军”一角贡献精彩演技的蒋奇明火出了圈。不为大众熟知的是，这位“宝藏演员”从中戏毕业后就陆续主演了多部音乐剧与话剧。在日前举行的“壹戏剧大赏”中，他凭借《杂拌、折罗或沙拉》中的“阿奇”摘得最佳男演员，在剧中他有着大段的独角戏,并且运用了多种舞台表演方式。与此同时，更“吃功夫”的话剧也督促着演员不断强化“内功”，黄圣依在此前的《让我牵着你的手》对谈中分享，为了诠释好作品里的“欧嘉”，她花费大量时间阅读契诃夫的剧作，甚至是他早期的短篇小说，“演电影跟演话剧完全不一样，需要静下心来做长时间的准备”。

在采访中，栾岚一再强调演员与剧本和角色“适配”的重要性，据栾岚表示，高流量并不是话剧舞台的“通行证”，前期的片段试戏、磨合必不可少。“舞台会放大优点，也会放大缺点，若放弃作品和表演质感，‘唯流量’只会让演员和作品两败俱伤。”在高人气加持舞台剧之后，高质量佳作自身何时成为“流量制造机”，对舞台创作和观众来说，或许才是更有意义的问题。